核武四口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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致歉

【顺懂】伊卡洛斯

No-49:

1.


他的心理医生在耍他。


这不是药,是糖。


她非常古怪,与其说是医生,不如说是一个江湖骗子。如果他们的见面地点不是在一个布置温和的房间,而是雍和宫外的摊子,可能更合适一点。


她在他刚进门时说了什么?


“你应该摘下你的眼镜。”


“什么?”


“眼镜!”她指了指他的眼睛,从左滑到右。


“我的视力很好,从不戴眼镜。”


“是吗?”


她凑上前来,目光似乎要穿透他,她停顿了一会儿,“对不起,我看错了。”


如果这个医生不是杨锐一定要求他来看的,他一定转身就走。


他们的谈话在之后进入了正轨。


“我出现了幻觉。”


“幻觉?什么样的?”


2.


李懂不愿意承认那是幻觉。


它们一般在他独自一人时入侵,悄无声息地,从窗帘后面、床底下、衣柜的阴影里,晃荡着两只腿,吊儿郎当地,闯进他的生活。


最开始是一只猫。


灰色的,皮毛光滑,夹杂着一些白毛,有些趾高气扬地感觉。


灰猫有着一副夸张的表情,它趴在餐桌上,慢悠悠地,懒到胡须都打卷,但是双眼却是明亮的,竖瞳里好像要涌出来一片碧海蓝天,它对李懂分给它的鱼肉毫无兴趣,就瞪着那双眼睛注视着正在吃饭的男人,李懂在猫咪奇异的眼神下竟没有感到丝毫地不自在,相反地,他胃口大开,大快朵颐。


忽地,灰猫站起来,弓起了背,盯着李懂身后。


他回过头,侧后方是厨房门,正午的阳光几经折射照亮了背阴面的房间,他拉开拉门,嘶嘶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,坐在炉火上的汤翻起了沸腾的泡沫,水涌出来,正在浇灭火焰。


李懂匆忙地关上了开关,他完全忘了自己还热了剩面条汤,简单擦洗之后,他回到了餐厅兼客厅,猫咪已经没有刚才熟稔的模样,它警惕地盯着李懂,嘴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。


之后灰猫就像刚刚在李懂开门时闯进来一样,害怕地从屋主人拉开的门缝中蹿了出去。


之后是一只鸽子。


是小区里的人养的鸽子,它停在了他的帽子上。


李懂刚买菜回来,鸽子啄了啄他的毛线帽,对其中一个线头啄了半天,然后开始绕着李懂飞,不停地用嘴去啄他手中的提袋。


李懂挥手赶了好几次也没把鸽子赶走,最后他只能停下来,在路边摊开了自己的塑料袋,看看到底是什么吸引了这只鸽子。


鸽子合拢了翅膀,迈过茼蒿的叶子,越过口蘑的小山,绕着一堆卤好的酱肉,一副背着手对晚饭食材挑三拣四的模样,最后勉为其难地抬脚指了指那块酱肉。


逐渐暗淡的天幕下,养鸽人在阳台挥动起红旗,召唤他的鸽子们回来,但这只鸽子依然无动于衷,它就停在李懂的脚边,注视着被保鲜膜包裹的熟食。


他瞪鸽子,鸽子瞪他,最后李懂屈服了,他伸手撕开了包装,准备揪一块喂鸽子,鸽子却突然一振翅飞向了天空,盘旋了几圈后,毫不留念地飞向了红旗的方向。


李懂盯着那里,眼睛都酸了。


然后是营房的兔子。


对,营房的,为什么他们的训练驻地会出现兔子?


李懂想不明白,而且兔子是跑到医务室来到,蹦跳进帐篷里,所有的医生护士视若无睹,其他战士也根本没有注意到,那只兔子蹦到他的床上,伸出腿踹了一下他受伤的膝盖,虽然动作很轻,虽然隔着绷带,但那个动作确实是踹。可爱的脸上是欠揍的表情,那个表情好像在说,“蠢。”然后兔子又往前走了两步,它的表情换了个字,“瞎”。


李懂抓住了兔子的耳朵,然而兔子并不看他,开始梳毛洗脸,再抬头已经是普通兔子的萌货样子了,这次它被路过的护士看到了,“哪里来的兔子啊!”


李懂失望地把兔子递给了双眼冒光的护士。


其实那次李懂训练受伤和任何人无关,纯粹他自己拉练回来不看路摔的。


之后是鱼。


他是海军,出海见鱼再正常不过。


但李懂却有资本和所有人炫耀那天的奇景,他看见过鲸鱼给他表演喷火。


他和他的观察员在晚饭过后走上了甲板,之前在说什么他记不清了,反正他没说过小年轻,最后他也不知道怎么脑子一抽风,看着海水下游过的鲸鱼,冒出了一句奇怪的话:“你见过鲸鱼喷火吗?”


年轻人没控制住翻了个白眼。


李懂看着在夕阳下洒满金子的海面,有点后悔,他也就是听说过如果夕阳角度好的话,可能会产生这样的景象,但他——


突然一只鲸鱼浮出了水面,于是在晚霞的映衬下,红色的糖粉被丢到空气中,融化在鲸鱼喷起的水柱里,此时还只是像染了颜色的糖水,但那只庞然大物掉了个角度,霞光炸在金子铺就的舞台上,穿透由气孔中喷射而起的水汽,空气被烧焦,水雾喷洒成赤红的火焰,扩散成橘色的艳霞。


不能在后辈面前落风头。


李懂觉得自己幻听了


他一直恍惚到上床睡觉,盯着头顶的铺板,抱着被子哭得像个傻逼似的。


3.


“你似乎很受小动物欢迎,这并不是——”


“不是。”


4.


不止是受欢迎这么简单,他把所有的动物都认成了顾顺。


5.


他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,并非因为他对顾顺死亡这件事接受不能,实际上,他对顾顺的死亡适应良好。


因为他刚从病床上睁眼的时候,就看到了一个半透明的虚影。


“你不是死了吗?”


“是啊,我死了。”


“……”


“……”


“还是太嫩啊你。”顾顺的虚影这么说。


6.


当时他们在战场上,李懂被废墟压住了根本不能动,他的视野被睫毛上泥土混合的汗水模糊成一片,听声音,顾顺正抽疯一样地扒着一大堆钢筋水泥,“李懂,你要是撑不住了,我就以后就把你当反面素材天天和新人念叨,还要让你的鬼魂围观。”他虽然被压得动弹不得,但为了打精神还是和顾顺斗两句,“我活得好着呢,你是黑白无常亲戚吗,还让我的灵魂围观?!”


“别出声。”顾顺突然压低了声音。


李懂立刻噤声,听觉发挥到最大,听到一段稳定缓慢的脚步声,还有快速靠近的另一股混乱的脚步声,没有枪响,只有重物落地的声音,可能是刀,顾顺很快又回来搬石头,语气依然轻松,“黑白无常算什么,哥是阎罗王的亲戚。”


李懂无话可说。


“哥今天为了你都干起建筑工人的活了,你怎么补偿我?”


李懂发现自己背部的伤口已经痛到麻木了,依然没有出声。


“今年休假你家务全包啊!”


休假……他好突然好饿,他甚至看见自己上次没做饭,顾顺下厨后端着热腾腾的食物想要“毒害”他。


“你要是不想做家务,我们去度假也行。”


“海南?不行,我们天天看海了,还是去内陆城市吧。”


“西双版纳?不过……”


“你还是跟哥回东北吧……”


“……”


李懂一直没搭话,保持勉强的清醒已经是他的极限,他却听到顾顺的声音逐渐地慌乱起来,“李懂,李懂,你别不出声!”


李懂明白了,顾顺根本看不到他,他其实也只能透过地面上的光暗变幻和声音做出判断而已,而他是趴着的,又动不了,即使顾顺能看到一点影子……


“我是孙猴子亲戚。”他回道。


“这都是哪句话了?小懂,跟上节奏。”


“那你节奏到哪了……”


“干完这票金盆洗手。”


“顾顺!你能不给我立flag吗?”


“观察员李懂,flag我给你插这儿了,等你从废墟里面爬出来自己拔。”


顾顺的胡扯乱诌还是有用的,李懂有效保持了清醒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,


忽地,李懂觉得自己身上一轻,他偏了下头,僵硬的颈椎发出了咔嚓的声音。


他面前有个灰不溜秋一身土的人,是顾顺,他笑出声。


“就差腿了,哥马上把你从五行山下救出来。”


轰!


炮弹击中了这里。


爆炸的冲击波撕裂了泥土,烟尘淹没了空气。


7.


“这不是药,是糖。”


“谁跟你说我要给你开药了,来,吃糖。”女医生晃了晃自己的盒子,示意李懂来拿一颗糖。


他剥了一颗奶糖。


甜得发苦。


“每天皱着眉是要练眼力吗?”女医生问他,语调熟悉。


李懂停顿了一下,整个身体都停顿了一下,从思绪,到呼吸,到心跳,到每一个细胞,但他很快找回了自己,继续咬了下去,奶香和甜味在口腔中释放。


8.


“顾顺呢?”


守在病床旁的佟莉欲言又止,神色沉重地看着李懂,还没张口就觉得眼泪打转。


李懂很快弄清了顾顺已死这个事实。


悲伤的感情还没有从震惊中爆发出来,他就看到了顾顺的虚影,或者说灵魂。


他当时第一反应是,这人活得好着呢,又在耍他。


但他很快发现,别人都看不到顾顺,而且不会有活人是半透明颜色的。


最关键的是,在顾顺的灵魂和他挤一张床的时候都没有人抱以异样的眼光。


“李懂啊,你挑食也太厉害了,怪不得厨艺好。”


他并不挑食,战场上能吃什么他就吃什么,只是,“这个芹菜真的做得不好吃。”


下午的时候,顾顺像个大爷一样霸占了李懂的半张床。


队长进来的时候疑惑了半天,欲言又止,最后还是问:“这个床是坏了吗,你怎么只睡半边?”


李懂直接回:“顾顺不是占着吗?”


杨锐陷入了沉默,沉默了半分钟后离开了病房。


但是李懂能看见顾顺的时间只有那一天,然后他就消失了,如出现时一样自然。


顾顺临走前,李懂已经有些迷迷瞪瞪,他们身上盖着漫天星光。


“别老皱眉,一整天了都在皱眉,你是要锻炼眼力吗”


“我乐意,就你爱管我。”


“我走了就没人管你了。”


“唔……那你就别走了……”


“喜欢被哥管着?”


“我乐意……”


9.


第二天的晨光穿透了云层与窗帘,带走了黑暗、污秽、以及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。


李懂是看不到顾顺了,但是他知道顾顺还在。


他才和顾顺搭档没多久时,两人休探亲假,李懂还没和爸妈呆上几天,顾顺就把他诳回老家,说是要喝死他,结果直接把他领到了自己家,名副其实自己家,是顾顺爹妈为他准备的房子,嗯,未来的婚房。


李懂出院请了假之后,就是来得这里。


很神奇的,李懂并没有什么大伤,除了背上的,只有脚有些扭伤,炮弹落下和炸开时的所有伤害他都奇迹般得避了个遍。


在这个房子里他碰到很多奇怪的事。


翻书的时候,有时候会感觉到明显的阻力,这时,李懂就知道了,顾顺还没看完这一页,他得等等。


薯片刚拆了包装,他窝在沙发上找喜剧片看,结果才吃了几片就见底了,于是他又拆了一包,蜂蜜黄油味,这种甜腻的味道一定很和顾顺胃口。


早晨他依着生物钟醒来,才一睁眼,没合拢的窗帘刷地自己拉紧,这种恐怖片经典场景,李懂一点没害怕,他翻了个神,裹紧了被子,闭着眼不自觉地笑,“那我就睡个懒觉吧。”


直睡到日上三竿,窗帘拉开,窗户也被推开,湿润的风带着树叶、草枝与泥土的味道钻进李懂的鼻腔,他睁开眼,外面不知何时下了场小雨,现在雨停了,有彩虹。


李懂住了三天之后,把钥匙还给了顾顺父母。


他离开后,灵异现象逐渐消失。


但就在他归队参加狙击手训练后,他的身边出现了小动物们。


“顾顺。”他很清楚。


10.


“他死了?”


“死了。”


“看你这么冷静,不像是死了。”


“你也不像是心理医生。”


女医生没搭话,“你觉得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。”


李懂摇头,语言斩钉截铁,“那就是他。”


“是你自己说你出现了幻觉。”


李懂脸白了几分,“因为,”李懂觉得自己的喉咙被刀扎了,舌头舔过锋利的刃尖,牙齿咀嚼着滚烫的煤炭,他艰难地说出下面这句话。


“他不见了……”


“什么时候开始。”


“这次任务回来。”


11.


这次的任务在热带小岛,茂密的植被,松软的土壤,树木高耸,枝叶遮天蔽日,虫子无处不在,他就在击杀目标后,迅速撤退时,一个不慎,摔到了一个入口盖满植物的坑里,那个坑至少有20米深,李懂在当时就失去了知觉,


他一直以为是他身上的装备救了他,但是——


“不,我们没有找到你的信号,实际上从你进入丛林第13分钟起,信号就消失了,没人能联系上你。”


“不可能,我开枪前还收到了观察员的信息。”


“懂哥,对不起,我从被那伙小队打断后,就没有找到过你,联系也联系不上。”


对了,他的观察员几乎从不叫他“李懂”,那个小年轻叫他“懂哥”。


那一句,“李懂,四点钟方向”能是谁——


顾顺!


他猛地想起来,在与敌方小队遭遇后,他的通讯器被打掉了。


“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?”


周围的人面面相觑。


“草。”


“什么草?”


“这些草,全都倒了下来,指向你的方向,我们沿着植物伏倒的方向找过来的。”


李懂看着前方仿佛被森林之神指挥着倒下的植物,睁大了双眼。


李懂被送去做了全面检查,除了几处擦伤和划伤,他几乎可以称为毫发无损,而他是从二十几米的高度摔下来。


“可能是鬼救了我吧。”李懂轻松地说。


他没有轻松多久。


李懂发现自己身边少了点东西。


顾顺呢?


没有奇怪的事情了!


没有奇怪的动物了!


他每天神经紧张地在四周寻找着一切蛛丝马迹,但是没有,幻彩的泡沫被戳破了,水面倒映的梦境被踩碎了,所有的痕迹似乎一夜之间被尽数抹杀。


在他神神叨叨地迫害了医院能找到的所有小鸟、高树、灌木丛之后,杨锐给了他一个地址和一个电话。


12.


女医生听到此,掏出了自己的名片。


风水 算命 子女 姻缘 八字 事业 财运……


“其实这才是杨锐建议你来找我的原因。”


李懂接过名片,起身就走。


“慢!”心理医生又给了他一颗糖,“吃。”


“你卖糖的吗?”


不是糖,是巧克力。


“榛子,你最喜欢的口味。”


“你怎么会知道?”


“我不知道。“女医生把刚刚从糖果堆里挑出来的榛子巧克力全都放到李懂面前,”有人知道。“


她指了指这堆巧克力,“他让我帮着挑的。”


“怎么样,愿意继续坐坐吗?”


13.


“你能,看到他?”李懂问得小心翼翼。


女医生点头又摇头。


“他就在这里。”


“在哪!”


树叶的被风吹响,哗啦啦的乐曲旋转着飘进李懂的耳朵,他像是被摄住了魂魄,身体里轻得像填满蒲公英的羽毛,又重得像是堆满了泥巴与金属。


他转过头,看到阳光飞溅,窗外的树影蹒跚着走向他,晒干了所有雨水和烦闷,光影亲吻叶尖与指间,李懂翻转自己的左手,光斑聚集成光束,照亮了他的手指,然后影子从手腕处向指间行走,像是在一寸寸摸索并记忆,最后叶子的影子覆盖了李懂的左手,他屈起手指向上,与影子十指相扣。


“‘我不该打扰你的,但我忍不住。’”女医生开口,“他说的。”


女医生指了指李懂的眼睛,“你也该把眼镜摘了。”


“不对,不是这样。”,她又仔细看了下,叹了口气。“藏起来有什么用,灵魂都要走了,这点小把戏也没用了。”


14.


李懂看着对面女人掏出了一个项链,突然有东西击中了他。


是记忆,被顾顺藏起来的那一部分记忆。


炮弹砸下来那一刻,顾顺护住了他,于是顾顺的尸体倒在他身上,他在黑暗中无声地哀嚎,作为一名军人,他应该去继续战斗,但此刻顾顺的身体重如千钧,他挣扎着起来,于是他看到了一具残破不堪的……尸体……四肢断裂,背部……操……他尽了一名战士的职责,他端着顾顺的狙击枪消灭了所有来袭的敌人。


最后李懂是被佟莉强制打晕带走的。


顾顺牺牲了,但他本可以活着的。


而在李懂从那个洞里掉下来时,李懂当时心想,真好,他又要去被顾顺祸害了,希望爸妈别太伤心。


他似乎被无尽的浪潮揉捏,生命在无休止的下坠中流入寂静的海洋,化成苍白的泡沫。


然而他并没有死,甚至奇迹般没有受重伤。


空中的月亮拉满了弓弦,星星坠落成雨滴,最后化成了露珠包裹住他,落在细叶的尖端,浅绿的嫩芽是新发的。


”懂啊……有哥罩着你还想死?”


15.


李懂猛地清醒过来。


“他救了我两次……”李懂干巴巴地说。


当这一切发生时,太阳依旧在照耀,它的光辉一如既往,一个男孩刚刚吹灭了他的生日蜡烛,一位女士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焦躁地踱步,一位画家为小鸟点上了褐色的双眼,一位作家为主人公的故事写下了句号,一对双胞胎互道晚安,谷穗被收割,船帆被挂起,钢琴被奏响。


而顾顺就那么嘎嘣一下死了。


“对,怕你伤心还让你忘了。”


“他可……真够烦的……”


“请你放心,他不会再烦你了。”


“他还在吗?”


“在,他说他乐意……”


“你为什么要告诉我?”


“我今天不让你想起来,你过几天也一样会知道。”


李懂笑了下,“他还说别的了吗?”


“‘戒指没有掉到床底下,它在抽屉里。’”


“‘不许把哥忘了,但也不许老想着我。’”


“‘给我上坟的时候要带点你烤的饼干,就上次那个味道不错。’”


“你为什么不出现了啊……”


“‘我不陪你了,你这么冒失,我得升个官好罩着你。’”


李懂看向正复述着顾顺的话的女人,双目无神,“为什么啊……”


“他不陪你是为了能罩着你,换个好理解的词就是,他变成了你的守护天使。”


“守护天使,”李懂嗤笑出声,“好像我稀罕一样。”


“从现在起,你不必害怕。”女人轻声说,“他会守护你。”


“他再也不会出现了吧。”最后几个字的声调高得能划破玻璃。


“是,他能救你几次呢。”


李懂第一次完全彻底地明白了一件事,顾顺死了。


她为他递上了水,李懂拿起了杯子,白色的杯子在手中颤抖着,水面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掀起波澜,他没能把杯子送到嘴边,在那些涟漪聚集成惊涛骇浪之前,在被子还没有从他手中滑落时,他匆匆放下了脆弱且冰冷的瓷器,显然他比瓷器更脆弱更寒冷,指间开始冰封,寸寸凝结。


他的手指拧成了怪物的爪子,所有的筋被一节节凝成麻绳,而声带则像是刚做了切除手术。


他胃痛,恶心,想要呕吐。


他坠入浑浊的洪水中。


李懂抬起头,面庞已经失控,他控制着正疯狂张大嘴唇,在泪水和鼻涕中用扭曲的肌肉挤出一个丑到吓人的笑容,从黏在一起的喉咙中,一个字、一个字的挤出来:


“我,操,他,妈!”


——完——


喜欢请不要吝啬红心推荐,也请多评论。


灵感来自俄罗斯节目《通灵之战》s17e10。


本文纯属胡诌。


向心理医生道歉,女主不是心理医生,她就是个江湖骗子。


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,看这段的时候突然就脑了一大堆,反正就是顾顺救了李懂两次,一次丢了命,一次碎了魂……


嗯……我就吃一口,吃完就走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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